本文是以動物園倫理為基礎,探討操作者與角色之間的連繫、定位與互動,提出矛盾與現實的一面;除原作者外,一般編輯者請勿輕易改動。
操作者倫理(Controller Ethics)是筆者解釋這深層觀念的名詞,其原型來自於已存在南方世界上已久的動物園倫理。
先來說說原型吧,也是我最近因應環境倫理學在寫的一篇小論文的命題。動物園倫理(Zoo Ethics)的興起是隨著19世紀以來,逐漸出現的各種平權主義的其中一派,其中心議題在於:眷養動物是否符合道德,建立並維持一座動物園究竟符不符合倫理?
任何事都有支持派和反對派。在動物園倫理的議題中,支持派提倡動物福利(Animal Welfarism),反對派提倡動物權力(Animal Rights)。
動物福利的支持者認為,確保福利的存在是他們的職責。對於動物園裡所有的動物,他們認為都必須要給予最高程度的尊重與關懷。人必須要確保動物的生活環境、飲食品質、生理心理的健康,以及最大程度的自然性。必須要把牠們當成是人類一般的對待,享有人類等級的福利。但是退一步來說,動物們終究是被眷養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牠們喪失了原本的自由和自然性,並且逐漸的適應人類建構的環境。時間一久,動物失去了野性,成為家禽,成為與一開始不一樣的物種。這是一個人類中心主義(Antropocentrism)的產物。
因此動物權力的支持者認為這是錯的。他們一部分的人認為每個動物個體本身都有固有價值(Intrinsic Value),與人類的對他們利用價值(Instrumental Value,像是農業價值、食物價值、觀賞價值)完全無關且獨立。他們另一部份的人認為動物乃至於生態系本身都有獨立於人類的價值,甚至包含人類本身的價值也是一樣。無論如何,他們皆認為動物的個體或群體權力應該要相等於牠們的固有價值,牠們的權力應該根據牠們的固有價值,或比人類低,或等同於人類,或超越人類。因此,無視牠們價值的動物園不應該存在,動物園的存在不道德。
然而以人類的觀點和到目前為止的事實來說,只有人類能夠討論價值觀,也只有人類能夠決定其他物種的價值。不是因為人類比較高等,而是因為沒有其他物種能跟人類有效溝通或跟上,造就了人類中心主義的誕生。
那這跟RPG公會有什麼關係呢?老實說關係可大了。
把動物的存在比喻成角色,把人類比喻成操作者,再把動物園比喻成公會本身,一切就都明瞭。
操作者創造角色,擁有角色並且操作他們的活動,這點無庸置疑是操作者價值位於角色之上。但是相對地,角色是操作者在遊戲內互動的媒介,角色有自己的思維、意識、人格、信仰、背景、人際關係。我們每個操作者都承認,基於以上各種性質,角色也就擁有他們自己的『權力』。
然而,真的嗎?
我們創造角色,無非是根據自己本身的經驗、想法或希望而建立的一個人格存在體,並且扮演他,理解他,使他存活。角色擁有人類的情感,就算他們並非生為人類,或是沒有任何情感,他們依舊存在,依舊表現自己。但是這種關係依舊是圍繞著操作者為中心運作。
操作者肚子餓,需要出門吃飯,角色就得被暫時凍結,等待操作者吃飽後給他下一步的指示。角色在劇情中被欺負了,被玩弄了,操作者無論如何都有在第一時間任由角色依照劇情而受到傷害的行為與責任。角色他本身喜歡這樣嗎?就算你我說他喜歡一件事,他就根根本本的喜歡嗎?如果他真的只能喜歡,那麼他的權力在哪裡呢?
這很矛盾,也很現實。
操作者有時會無法避免的依照自己的意識去控制或者影響角色的行為,間接的過度控制一名角色,使他成為操作者完整的化身。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控制,那麼角色還能作為角色存在嗎?阿斯嘉特還能夠被建立起來嗎?
人類無法完全不控制動物,無法完全獨立於動物和生態系,否則我們就無法生存,就好比我們若不控制角色,RPG公會和我們的玩心就不存在一樣。
更廣一些,這些都是人類的創造物。舉凡小說、電影、故事……都能被套用近來這個領域內。但是為何要討論這個?無論是或否,無論左或右都會造成無法繼續扮演的困境,那該怎麼辦?說這麼多不是廢話嗎?
未必。
思考兩邊的極端,讓我們……至少讓我有了從不同的角度觀察這事實的機會。也是因為如此才能比以前更加客觀一些。
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是在於平衡,尋找位於這兩者之間最適合自己和自己角色的平衡點。什麼時候該保護自己的角色,什麼時候該讓他隨波逐流,讓他跟自己產生一種互動……或是後台看前台的感覺,我認為才是扮演他最大的樂趣所在。只要處在這種關係裡,怡然的我演繹出的他自然活靈活現。
你可能會覺得我在自我催眠,但是回過頭來看,這不就是我們創角的目的嗎?這也不就是角色自己希望繼續存在的目的嗎? 呵呵。
所有故事的創造者都辛苦了,不管他們是否意識到這層面的事。這種平衡,還真的是難以定義。物極必反,還真的是世界上最根本的真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