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行詩,詩的內容行數加起來是十就是十行詩。
以行數來區分現代詩的形式,大約可以有一行詩,短詩,長詩。這樣的普遍分類。
那麼,問題來了,到底短詩跟長詩要多短或多長才算呢?
如果是文學獎,直接看行數限制就可以了,若是自己想要區分,倒是可以提供一個90年代以前的客觀方式來判斷。90年代前,投稿的方式還是使用手寫的稿紙,當時的市售稿紙格式,是24行,每行25字的600字稿紙,左右以12行分兩區塊。而各報社使用的專用稿紙也是12行,便箋則是6行。
以中央日報的稿紙跟便箋為例,可以看到稿紙是12行,便箋剛好是一半6行。
當時的投稿多半會受制於稿紙的格式,例如這樣的考量:
一般來說題目會扣去一至兩行,所以24行的稿紙空間,書寫詩句的空間會只剩下約22行左右。
當一首詩可能會寫成23行,就會造成最後一行另外用掉一整張稿紙的尷尬情況。
這樣的場合多少會強制詩人去思考,能不能捨棄其中一行,或是將全詩濃縮在一張稿紙的範圍內。這樣的思考方式可以套用在22,46(22+24),70(22+24+24)等等以上的行數控制。稿紙多一張除了郵資可能會增加外,對閱讀的編輯或審稿者來說,也會有些微的負面影響(例如編輯或審稿者可能也會下意識認為這首詩可以在精煉濃縮,或是產生閱讀上的破裂感)。
因此所謂的短詩,大概可以想像成稿紙的一半,也就是6行左右。剛好是一般短箋的長度。或是一張稿紙內寫的完的狀態。60或70年代有不少一行詩,三行詩,五行詩,甚至八行詩的範例(如岩上的《岩上八行詩》,後來於2012年重新再版),詩人張健更專精出版了短詩詩集。2007年,蕭蕭出版了《後更年期白色憂傷》,是一本三行詩集。2010年白靈則有《五行詩及其手稿》的五行詩集,2011年瓦歷斯.諾幹則出版了《當世界留下二行詩》的兩行詩集。
而長詩的場合,則是四張稿紙以上的定義居多,也就是一百行以上。當然以現代詩的代表性長詩來看,500行以上,甚至1000行以上的例子都不算少。例如曾獲得時報文學獎,詩人陳克華的千行長詩<WS,星球紀事>。
那麼,為什麼特別要把十行詩獨立分類出來呢?前面提到的一行,三行等等的分類,其實都沒有特地作出宣告,僅用短詩或長詩作分類。只有詩人向陽在1974年開始,以每首兩節,每節5行的方式進行這種有計畫性的「新律詩」創作,後來這些作品在1984年結集出版《十行集》,與方言詩兩種創作成為向陽的代表性創作。這樣的創作行動也影響了同世代的創作者,除了向陽,也有一些詩人以致敬或嘗試的方式創作十行詩。在評論者與文學史研究者之間也引發了相當的討論。所以這邊也將十行詩獨立為一種現代詩的形式。
延伸閱讀:
張健,1939年生,現任台大中文系教授。曾主編<藍星>、<海洋>等詩刊。曾獲詩教獎、優良文藝著作獎。
著有詩集《山中的菊神》,《敲門的月光》,《草原上的流星》,《屋裡的雪花》,《今晚有盛宴》,《水晶國》,《聖誕紅》,《藍眼睛》,《夜空舞》,《世紀的長巷》,《鞦韆上的假期》,《春安.大地》,《畫中的日記》等。
陳克華,1961年生,現為台北榮民總醫院眼科主治醫師。曾任《現代詩》主編。
曾獲中華民國新詩學會優秀青年詩人獎,中國時報敘事詩文學獎,中國時報與聯合報等文學獎詩獎,第一屆陽光詩獎,文薈獎,以及金鼎獎最佳歌詞獎:沉默的母親。
著有詩集 《騎鯨少年》(蘭亭,1983),《星球記事》( 時報,1987),《我撿到一顆頭顱》(漢光,1988),《我在生命轉彎的地方》(圓神,1993),《與孤獨的無盡遊戲》(皇冠,1993),《欠砍頭詩》(九歌,1995),《別愛陌生人》(遠流,1997),《新詩心經》(歡喜文化,1997),《美麗深邃的亞細亞》(書林,1997),《因為死亡而經營的繁複詩篇》(探索文化,1998),《花與淚與河流》(書林,2001),《善男子》(九歌,2006),《我和我的同義辭》(角立,2009),《心花朵朵》,(台灣明名文化,2010),《BODY身體詩》(基本書坊,2012),《阿大,阿大,阿大美國》(角立,2012),《當我們的愛還沒有名字》(釀出版,2013),《漬》(釀出版,2013),《一》(釀出版,2015)等。
向陽,本名林淇瀁,1955年生。曾任《自立晚報》副刊主編、《自立晚報》副社長兼總主筆。現任台北教育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副教授。
曾獲國家文藝獎、美國愛荷華大學榮譽作家、玉山文學獎文學貢獻獎、台灣文學獎新詩金典獎、教育部「推展本土語言傑出貢獻獎」、金曲獎傳藝類最佳作詞人獎等獎項。
著有詩集《銀杏的仰望》(故鄉,1977),《種籽》(東大圖書,1980),《十行集》(九歌,1984),《歲月》(大地,1985)《土地的歌》(自立晚報,1985)《四季》(漢藝色研,1986),《心事》(漢藝色研,1987),《在寬闊的土地上》(人民文學,1994),《向陽詩選》(洪範,1999),《亂》(印刻,2005)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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